ZnSO4

左心:
oc为主,科拟为辅,偶尔可能搞同人
虽然应该可能不会有,但是建议不要为了科拟和同人关注我

极端个人主义精神病,日常不想做人



拿写作当思考手段
拿写作当发泄手段
拿写作当表达手段
我发誓永不对你说谎

吸血鬼小姐会梦见机器人吗

1.

吸血鬼小姐是被牛奶呛醒的。

这是一件足够奇怪,不合常理,并且足以让吸血鬼恼火地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事情。我是说:拜托,它可是一只上千岁的,高贵的成年血族。

它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准备给不速之客一点厉害瞧瞧。

不速之客有着生锈的嗓子,金属的外壳,工业流水线的笑脸,和本该用来温暖人类幼童的自热手掌。感应到吸血鬼小姐的苏醒,那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顺着她银色的卷发给她擦去脸上的奶渍,拿走她没动过一口的奶瓶。

吸血鬼小姐很久没有触及到这种温度了,自从被转化为血族,属于人类的体温和温情就已经离它们远去。它按住对方金属色的手腕拉到眼前,仔仔细细观察拼接口和金属丝线。

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技术。

我应该只是……沉睡了几年吧?它有点不确定了。它把机器人先生整个机器拽进棺材,在颈后找到一行大概是出厂日期的数字:长长的一串——让鬼头疼。

但是一只骄傲的吸血鬼是不应该被人类的造物困扰的!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心不去计较这些小事。


2.

机器人先生捡到吸血鬼小姐是个意外。

这完全是一件巧合,就像雨水不小心从天上掉进没打伞的你的眼睛里。我是说:你不能指望一个被遗弃的,老旧型号的保姆机器人故意去找一个沉睡多年的女性吸血鬼吧?

它在回收厂游荡很久,不知不觉间完全失去了方向,这对一个机器人来说很不寻常——它只是旧了,不是坏了,内置的导航系统和地图都有好好运作,但好像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但机器人先生毫不迷茫——它本来也没有迷茫这个程序。它坚定不移朝着一个自己也不清楚的方向走啊走,被放在阵法中心的棺材绊倒了。

所以说老旧型号被淘汰不是没有理由的。要是换了它崭新智能的同类,也许就能完美避开这个路障继续往前走了。机器人先生不知道这件事,它“咔咔”爬起来,发现棺材里滚出一个白色头发小女孩,身形单薄,浑身冰冷。

它按照程序在自己的收藏柜里翻出一包奶粉,自己加热自己烧开水泡了一杯牛奶试图送给小女孩喝。

睡觉和小女孩和牛奶是联系在一起的,谁知道这是哪位希望孩子做个好梦的母亲设定的程序?

可惜机器人先生不懂如何温柔的唤醒沉睡的女孩,女孩被暴力呛醒,露出血红色的眸子和危险的笑容。


3.

吸血鬼小姐伸了个懒腰,黑色的蝙蝠翅膀“刷啦”展开,把正收拾奶瓶的机器人先生撞了趔趄。吸血鬼小姐盖好棺材,坐上去翘起二郎腿,苍白的手指在空中虚虚画几笔解开沉睡前布下的阵法。原本静止的空间里泛起水声和风声,风里有人类的窃窃私语,一只黑乌鸦落在吸血鬼小姐肩上,为它带来女巫朋友的信件。

它拍拍小洋裙上不存在的灰尘,露出两颗尖尖的牙,决心忘记刚刚发生的一点小小不愉快,先找个幸运儿饱餐一顿。

“刚刚发生的不愉快”顶着虚假的笑脸看她,系统判定女孩脸上的笑容让它认为现在的女孩是“可接触”的。于是机器人先生往吸血鬼小姐方向走了两步,试图拉住女孩的手。

起床了该去刷牙,它在另一个暗格里掏出儿童牙刷和草莓味牙膏。

吸血鬼小姐饶有趣味的尝了口红色胶状物,退化的味觉没有任何反应,它悄悄撇嘴,不动声色挣开金属的牵制,一打响指消失在原地。随着它的离开,棺材悉悉索索钻回地底,像一颗种子被埋进土地,抽出金属制的藤蔓,灰白的砖块,开出彩绘玻璃窗,结出一座巨大的城堡。风路过此地,见着厚重的蛛网和灰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逃也似穿过雕花的金属栏杆,发出“呼啦”一声哀鸣。

机器人先生扫描城堡,确认这种破败程度的房子急需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它推开并未上锁的大门。


4.

等到吸血鬼小姐心满意足拍拍肚子回到自己的领地,它的安全港已经彻底变了样子——遮光的窗帘被洗的干干净净,一排排在空中飘荡,大片大片的晨光从没有遮挡的窗口射进来。(辛好阳光还不算强烈,吸血鬼小姐又刚刚饱餐一顿状态正好,才没落得个当场暴毙的下场。)大理石地板泛久违的泛着白光,它的蜘蛛朋友消失得干干净净,而那些得寸进尺的漂亮植物短短几天就爬上了门廊,花枝招展地展示自己妖艳的身姿。

吸血鬼小姐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泛起红色,它伸出手“啪嗒”一声将窗外重新拉进黑夜,身形散成无数细小蝙蝠,半分钟不到,它重新在机器人面前凝回人形,习惯性露出尖牙:“我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你回来了?欢迎回家。”机器人先生顶着笑看她,递给她一只刚刚缝好的布娃娃。

它用机械眼扫了一遍吸血鬼小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孩子有白化病,不能接触太多的阳光。发现这个错漏让它的机械音带了点讨好:“是我没有注意你的身体,非常抱歉,原谅我好不好?”

发现自己尖牙毫无用武之地的吸血鬼小姐默默地磨了磨牙,没说什么。抬手接过那个缝的一般的布娃娃:针脚歪斜,两颗扣子做的眼睛也没对称--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缝这个丑丑的布娃娃啊!

它把娃娃抱紧,抿了抿嘴唇。


5.

机器人先生在吸血鬼小姐的古堡里住了下来。

没人对此有异议,啊,当然,这座古堡里也没有人。

吸血鬼小姐保持隔几天出一次门捕食的规律,城市里总有不怕死的恋童癖,吸血鬼小姐只要在阴影里坐下,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拉拉人衣摆,就能收获一份算不上美味的餐点。清醒点吧,这世道哪有纯洁的处女血可以指望,它也不好这口。吸血鬼小姐丢下手里半软的人体,摸出受害人人通讯器体贴的给人拨了急救电话,转身消失在街角。

我真是一只有道德的吸血鬼。它迈进自家家门,自我夸耀。机器人先生走前来给她一个加热后的拥抱,机械音一如既往:“欢迎回来。”

真是温情的程序设定,吸血鬼小姐敷衍的抱抱,推开机器人。晨光熹微,是准备睡觉的好时间,它全无半点形象倒进机器人先生怀里,恶趣味地戳它没有痛觉的眼睛:“要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机器人先生好脾气地拉下她的手,随机在童话库里挑选一篇拿专业播音员的音频播放,而怀里的小姑娘由伸手去挠他耳朵:“换一个!”她要求,“我想听耶稣之死。”

为什么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难带。机器人先生并没有这么想,它只是操着机械音一板一眼复述那个被吊上十字架男人的故事。

吸血鬼小姐盯着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按照人类的习惯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缩在机器人先生温度适宜的怀抱里慢慢闭上眼。

机器人先生为她拉上厚重的窗帘。


6.

她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的母亲哼起摇篮曲,她的音调一点都不准,只是温柔,温柔的像风又像雨,淅淅沥沥淋进梦里,浇灭一身火焰。

火焰。

那是她作为人类最后见到的一幕。

作为献给恶魔的祭品和愿望,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家人,父亲摇晃红酒杯,锈色从它眼角落下。

她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差。每一个清晨,那人坐在她床边,两只冷冰冰的手相互握着,在太阳照不到的角落彼此汲取一点点虚无的温度。她是否问过那可怜的吸血鬼为什么要收留她做女儿?她不记得了。

只是换了个人相依为命而已。她想,母亲,父亲,我。恶魔并不比人类冷酷,人类也并不比恶魔安全。

她为父亲轻轻哼起母亲的摇篮曲。也许我也跑调了,她想,试图在碎片中找到点什么,但只记得父亲舒展紧皱的眉,笑的非常温柔。

他们相拥而眠,然后她从冰冷的怀里醒来,眼前是被十字穿破心脏的血亲。

“吃了我。”他说。“这是你逃出去的唯一机会。”

“走的越远越好。我的孩子。”

恶魔们以罪而强大,而食亲是重罪中的重罪。接应她的魔鬼咯咯笑着跟她解释,仿佛看不到看她展开血红翅膀,将追赶而来的猎人绞杀的凶恶模样:“我很喜欢你的罪恶,你将会是血族中最强大的一位。”它象征性表示鼓励地拍拍掌,地上干枯的尸体随着掌声化为灰烬。

她垂下眼睛,擦去溅到脸上的血,毫不在意的舔干净。

“我不在乎这些。”

梦里冰冷的锈味如此清晰。


7.

吸血鬼小姐拉着机器人先生去古堡外的松林里散步,她脚步轻盈落地无声,而机器人先生又踩断了一根枯枝,平衡系统的失调让它不得不撞撞跌跌跟在吸血鬼小姐身后,还没来得及要小孩注意安全,转眼已经失去了视线里的目标。

而热能检索器是找不到吸血鬼的。

浑身冷冰冰的小姑娘需要经常洗洗热水澡,一个程序悄悄告诉它,让它决定回去就烧热水。

不过热能检索器也不是一无所获。它顺着方向望去,迷路的人和机器人对视,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呢。你知道这里应该怎么出去吗?”

“你是哪家的机器人?还在使用这么旧的版型吗?这里真是太古老了,我都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种地方。”他一边碎碎念一边跳过路上的横木,对木讷的机器人皱起俊秀的眉,“嘿?你在听吗?搜索最近的路线图。”

搜索……他歪歪脑袋,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人类摸着下巴打量,自言自语:“是没有联网功能吗?也是,这边连不上网络。”——要不然他就能靠自己走出去了。

“那你能带我去你来的地方吗?我想问你的主人怎么离开。”

主人?

他的主人是谁?

程序突然陷入错误,需要照顾的孩子和无条件服从的主人渐渐融为一体,但是不该是这样的,它不能听从一个孩子的所有命令。

那真的是个孩子吗?

那真的是个人类吗?

它坏掉了,它的主人遗弃了它,它正在等待报废。

不……它没有坏,它的主人刚刚带它出门散步。小主人脾气不是很好,但以人类幼崽的水准算得上乖巧懂事。她身体不是特别好, 抱起来轻轻的,睡前喜欢听神话故事,有白化病,遭不得光,会在每一个清晨睡去每一个傍晚醒来。他们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做一次卫生要花三天。主人隔几天会出一次门,那时他会去太阳底下好好充充电。

它有一个主人,一个小主人。

迷路的男人对这反应超慢的机器翻了个白眼,拍拍机器人的脑袋拆下记忆盘,用通讯器扫了一遍。


7.5

淅淅沥沥的小雨穿过林间的叶落下来。

吸血鬼小姐摸着新到手的手机给朋友发短信,机器人先生“嘀嘟”一声重启成功,此时正迷茫的看着给自己挡雨的黑色大翅膀。

“醒了?”大翅膀晃了晃,露出女孩玫瑰色的眼睛,吸血鬼小姐记得朋友“机器不要碰水”的叮嘱并未收回翅膀,一只盖着机器人先生一只盖在自己头顶保护手机。机器人先生转过脑袋,愣愣地没出声,看着吸血鬼小姐放慢了步速,盯着手机啪嗒啪嗒打字。

“这样对眼睛不好。”它说。

吸血鬼小姐翻了个白眼,大翅膀一把盖住机器人先生的脑袋,遮住它的视线,空着的手拉住机器人:“不要再走丢了。”她警告。

一机器一姿势清奇的吸血鬼慢悠悠又踱回了城堡。


8.

是难得吸血鬼小姐待在家里打瞌睡的白天。

漫反射的半缕阳光悄悄爬上它裙边,又被抖落。太阳能充电的机器人先生半眯着眼靠在窗边,金属制的外壳闪闪发光。

“好无聊,要聊聊天吗?”吸血鬼小姐摔了大部头,撑着脸看无辜睁开眼的机器人先生,要不要乘这个机会测试下他的语言库存量?它挠了挠自己的小尖牙,不知为何有点心慌。

这真奇怪,它应该已经没有这个器官功能才对。

“想聊什么?”机器人先生反问。规规矩矩走到近身的椅子边坐下。“我的存储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这么问?”吸血鬼小姐歪头。

“记忆盘最近被取出查看过。”

“啊,是吗?”吸血鬼小姐又开始摸牙齿,“你遇到了什么人?”

“不记得了。”机器人先生诚实的说,考虑到它只是个机器,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赞美的品质。

“啧,说不定又是那些无聊的猎人。”吸血鬼小姐想了想,站起身,“我去了解下情况……不用担心。”

她拍拍铁皮脑袋,“啪”地一声消失在房间里。

“那今天还回来吗……”询问声逐渐消失在空气中,机器人先生的眼睛闪了闪,浑身“滋啦”一阵响。

它往城堡外走去。


8.5

黏糊糊湿答答的植物从阁楼上垂下,叶片上吊着几笼蜥蜴和蛇,一百八转头的猫头鹰直愣愣盯着访客,几只乌鸦“呱呱”叼着羽毛笔飞上飞下。地上没收拾的纸页胡乱写着看不懂的语言,瓶瓶罐罐堆在架子上,没放好的试管被飞来的乌鸦一翅膀扇到地上。

她什么时候能稍微收拾一下房间。

“有事吗?”吸血鬼小姐冲阁楼上喊,渺茫的回音带动楼下的时钟“滴嗒嘀嗒”又“啪嗒啪嗒”转了好几圈。

猫头鹰叫了一声,把流出来的蛇尾巴塞回笼子。

“啊……你怎么?……”巫女一边收拾箱子一边欲言又止,看了看怀表又看了看吸血鬼小姐,把手里的娃娃封进满地整齐摆放铁箱中。“不好意思,我太忙了。”

“没事,每次都打扰你是我该道歉。”吸血鬼小姐没问对方怎么出现的。把来意讲了一遍。女巫小姐摸着下巴:“也许你需要一个机械师。我记得他的联系方式……上次我就说过老式机器人不太好用,换一个来的更快一些。你需要推荐型号吗,我可以帮你问问。”

“不要,”吸血鬼小姐秒答,“这个挺好的。”

“啊……也许。”女巫的眼神几乎有些怜悯了,她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造型精致的望远镜,架起往窗外看,“是要猎人的消息是吗?”

“我不会真的被盯上了?”吸血鬼小姐感到匪夷所思,“你的咒语退步这么多?”

“首先,维持几百年的本身就会有消耗;其次,上个交易的内容是让你睡觉不受人类打扰不包括你醒来后;最后,这次的消息我可以给你,但是和圣堂相关,会是个交易。”女巫收起望远镜,提醒她,“交易是有代价的。”

“作为朋友给你个免费提示,快点回去吧。”她又开始收拾房间。时钟“嗒嘀嗒嘀”一顿乱响。


9.

城堡陷入火海,机器人先生木讷地看着自己的家被烧毁,身边是猎人的一只业余小队。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真正的吸血鬼。”

“传说真是奇妙,”有人点燃一根烟,木料“嘎嚓”一声落地,激起一片欢呼。

“可惜那个吸血鬼小妞不在,不然我还真想试试圣水和银子弹。”有人大声嚷嚷。

“我这还有祖上传下来的太阳符咒呢。”

“那种玩意早就没用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道呢,反正也可以试试嘛。”

滋啦……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处理器发出运载过度的声音。机器人先生转头看这只队伍,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向往,倒映火光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的……房子……家………今天的卫生……

……发生了什么?……


很多声音,烧灼声谈话声逃窜声机器过度运载的嗡嗡声有人在叫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泣有人叽叽咕咕滋啦咔擦噼里啪啦……


吸血鬼小姐一脚踩在某个人脑袋上,漠然环视一片陷入精神混乱的人类,鞋跟稍稍用力在人身上扎出渗血的孔洞。一脚,两脚,鲜血飙溅到她身上,她踏着伤口和血肉,扶起程序混乱的机器人先生。

吸血鬼先生瞪大了眼睛。

没有温度,血液,翅膀,血腥味……

……

怪物。

那是……怪物。

人类的血液,错误。

不应该流血,不应该受伤,不应该伤害。

保护……人类。

机器人,要服从命令。

机器人,要保护人类。

怎么保护?


10.

吸血鬼小姐只觉得手上一轻,铁皮落在地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圣水剧烈的腐蚀恶魔的皮肤,渗进更深的血肉,吸血鬼小姐忍不住撕扯腐烂的皮肉,只剩骨节的手指耷拉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爬动,试图找到点能够维生的鲜血。

给我血,给我血,给我血。

手指停在湿漉漉的布娃娃前。


半截未燃的血肉裂成蝙蝠散开,半节正在风化的白骨失去支撑无力地倒下去,蝙蝠咬开人类的血管,毫无顾忌的大口吮吸。人类的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眼看就要失去性命


“我说,差不多得了吧。”


有人在身后说。来人避开半凝的血刃扔来两包血袋。蝙蝠们顿了顿,慢慢松开牙,叼起血袋,转眼将它们一扫而空。

“你还真敢……”来人——一个正经的有注册的吸血鬼猎人忍不住在胸前画了六芒星,“我们无意打破条约,对您造成的伤害,我表示十分抱歉。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会全额赔偿您的财产损失。”

蝙蝠的红眼睛闪了闪,只有原来一半大小的吸血鬼小姐抱膝坐在刚刚差点被吸干的人身上:“你们对我的机器人做了什么?”

“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类识别程序。圣堂里的机器人都装了。”猎人耸耸肩。“这么老旧的款式和最新的程序有些不兼容,不然不会爆炸,也不会造成……额……您那种程度的损伤。”

“呵,人类。”吸血鬼小姐捡起被圣水浸泡后的娃娃,抖下上面的骨灰,盯着娃娃歪斜的眼睛不知想了些什么。“我确实好久没受到这么重的伤了,第三次……有人能把我伤成这样……呵呵。”

“额……,非常抱歉……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如果放在条约签订之前,这些人应该已经死绝了。”吸血鬼小姐微微偏头,玫瑰色的眸子闪闪发光。“是我的疏忽……带这些垃圾走吧,作为猎人,只有你还算勉强合格。”

“感谢您的手下留情。”猎人又在胸口画了六芒星,吸血鬼沉默着画了倒五芒在胸口。猎人松下口气,扬起嘴角:“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回答他的是被吸血鬼一脚踢在他身下的可怜人的呻吟。那可怜的年轻人睁开眼,为两方不明所以的和平皱眉。他尝试着把僵化的手指伸进口袋。


有太阳在林中升起。


猎人下意识捂住眼睛——发生了什么?


乌雀凄鸣。


11.

吸血鬼小姐在番茄汁中醒来。

女巫坐在放番茄汁的桌边填写一张表格,箱子浮在空中,将书籍分门别类收好,自动嵌入暗门后的收藏室,垂落的藤蔓被编成麻花放到窗边,一切看上去井井有条。

乌鸦把蝙蝠从掺了血的番茄汁里捞出来,上上下下甩干。吸血鬼小姐估摸了下自己的情况,化为人形坐在桌边等女巫开口。

“醒了?来填这份财产损失申报表。”羊皮纸和羽毛笔乖巧跳进她手里,吸血鬼小姐哑着嗓子问:“圣堂那些老东西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女巫挠挠乌鸦的头,“没有任何针对你的后续措施。除了这份财产损失清单。”

“那支小队呢?”

“死绝了,艾文给我发了报告。”女巫从空气中拉出一张纸给她,“靠着吸血鬼的手段吊着命,还往续命的人身上扔阳符……这次是他们理亏……也不敢说要动用条约。圣堂的基础教育部门需要整顿。”

“别说你一点都不知情,那个猎人是你的耳朵。”

“星在十字中总是格格不入。”女巫自然地在胸前划下六芒星,微微眯起眼睛。吸血鬼小姐同样在胸前划星,话题一转:“我需要支付什么?”

“我已经拿走了。”女巫点点桌上的布娃娃,吸血鬼小姐瞪大了眼,恼火的视线转移到女巫小姐身上:“你怎么……”

“这是你的第三次。”女巫意有所指,“纪念意义丰富。”

“……我从来没有吸取过教训,对吗?”

“至少在我这里,这不是件坏事。”女巫安慰道。“需要给你再来一杯新鲜血液吗?在圣堂报销你的损失你找到新住处之前你都可以住我的客房。就你之前住过的那间。”


11.5

女巫小姐继续收拾房间。

时针狠狠地敲了分针两下,女巫把娃娃放进箱子,听见自己猫头鹰叫了声。

“啊?……”她看到一个穿戴整齐的,眉眼间有点不耐烦的吸血鬼小姐,“你怎么?… ”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怀表,看这个吸血鬼小姐的眼神多出几分怜悯:“不好意思,我太忙了。”


12.

吸血鬼小姐双手交叠在胸前,一个人安静地睡着了。

有点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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